处在娱乐至死的时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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庸俗文化的泛滥

这是一个有内容就有流量,有流量就可以“变现”的时代。内容不可怕,可怕的是,低俗的内容受到社会追捧,媒体也迎合大众需求,形成了一个“庸俗循环”。

 

2020年12月,俄国一名网红跟网友打赌,因1000美金的赌注把女友锁在门外,最终导致怀孕的女友被冻死,一尸两命。

 

2021年愚人节,大马某网红群体,为了流量,不惜捏造一起“森林失踪案”,联合几个平台大肆宣传,引来一群吃瓜群众,该“寻人启事”成功登上了热搜。同一时间点,另两名大马网红谎称确诊冠病,发现事情严重性以后撤下影片,拍影片澄清。犯错后道歉,这似乎已经成了大马网红圈的一个惯性。

 

2021年,大马知名网红自杀未遂,我国报社每日追踪报导,其流量盖过了同期Ain所发起的校园性暴力的反抗、以巴冲突、我国让人担心的病例等课题。网民每天在期待今天女主要怼谁,今天的IG骂战怎么上演。比起复杂又冗长的文字,这些不需要思考的狗血剧情显然更符合吃瓜群众的胃口。

 

幸运的是,我国仍然有一群优质的创作者,坚持把知识分享给大家。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,仍然坚持优质创作,不委曲求全,实属难得。

 

值得深思的是,为什么媒体留给社会议题、国际课题和国家议题的篇幅比起网红风波更小?娱乐性质的话题比起重要议题得到更多的关注,我们是不是逐渐地走向娱乐至死?

 

青少年的“新志愿”?

这几年,我开始慢慢听到青少年的新方向——想成为一个网红、YouTuber。在网络世界里,网红们的“高品质生活”让一些孩子们向往,在他们眼里,一切似乎很简单。对涉世未深的孩子而言,踏入网红界的“门槛”似乎不高,不需要学历,只要学会Prank(恶搞)等娱乐性质内容就可爆红。

 

在部分孩子的简单思维里,只要红,即使是黑红也可以。一些网红们的言辞和行为示范,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下一代。在这一个时代,不只要教孩子守身如玉,还要教他们守脑如玉,我们(成年人)自己也一样。因为在网络的世界里,所看到的,或许都只是表面,发布者只想让你看TA(“他”或“她”的网络用语)想要你看到的,或者TA想要打造的形象。

 

高贵下午茶的名媛背后,或许是几个人一起拼单,轮流拍摄;影片里清纯的女孩或正直的男孩,或许私底下并不单纯;照片里秀恩爱的小两口,或许感情已经有了裂痕;动态里开心的旅游,或许刚刚大家闹得都不愉快。网上的一切,感觉很美好,因为人们都喜欢(或羡慕)美好的事物。在网络世界游走,分析力和思考很重要。

 

娱乐至死

任教多年,发现如今孩子们对于国际课题或是国家议题渐渐冷感,漠不关心。比起以巴冲突,人们更关注女网红自杀未遂的后续;比起塔利班卷土重来,人们更关注哪个明星又被曝出丑闻。

 

随着庸俗文化的崛起,为了迎合大众需求,报社也开始转型,在网络上的新闻,都以引人遐想或引起恐慌的标题来赚取点击率和分享数。在以巴冲突的时间点,我收到了很多学生的私信,都在向我追问,“以色列真的会空袭大马吗?”这根本是无稽之谈,而之所以广为流传,是因为甲报放出了这个骇人标题。同一时间,乙报把以巴冲突里面的“巴”写成了巴基斯坦。

 

报社用词不再严谨,不再审核新闻来源,不再遵守媒体操守。一方面,人们渐渐习惯在网络世界走马看花,成了真正的“吃瓜群众”和“标题党”。在真假信息掺杂的网络世界,人们更需要具备分析力和思考力。

 

笔者并不是呼吁大家舍弃娱乐,它(娱乐性质)让我们放松,缓解我们的焦虑和疲惫。知识和娱乐就像主食和零食,主食营养均衡,却不如零食那般令人上瘾。但是,零食对身体有害,不可常吃。有营养的内容和娱乐性质内容之间,不是二选一,而是拿捏比例,让自己的思维成长,同时不忘放松。

 

我为何要关注?

今年的国家政局频繁动荡,我屡次在班上跟学生讨论,跟他们解释为什么人民对抗疫政策感到失望、为什么政客的说辞让人民气愤、为什么根据宪法国会必须召开、为什么大家说前朝政府违宪、什么是不信任动议。

 

从课业上来说,学生关注国际课题和国家议题,学习历史会更加轻松。众所周知,我们国中历史课本的政治元素占一大部分,而这时代的政治冷感,会导致学生们缺乏对我国的基本认知,自然在学习历史上面对障碍。

 

举几个例子,在历史课本里,我们需要学习依据宪法,我国元首在立法、执法和司法的权力范围,这与今年的政治课题相关;历史课本里会学习南海争议,学生们就会明白为什么中国的飞机飞入我国领空引起一片哗然;历史课本里会探讨我国与巴勒斯坦的关系,学生们就会明白为什么我国在以巴冲突倾向于支持巴勒斯坦。关注国家时事,能够让学习事半功倍。

 

从生活上来说,这是一个公民意识的培养。网络世界里,人们容易被带风向的媒体操控。因此,新闻下方总会出现让人咋舌的留言,有者贬低宗教、有者挑起种族议题、有者甚至希望他国来占领我国,堪忧。其中一个原因是,人们渐渐地不习惯思考,从而不明白为何而批判,只是人云亦云、随波逐流。

 

学习如何去了解国内外的时事(和事实),一方面也是对自己的分析力和思考能力的培养。

 

这里引用《娱乐至死》书中的几段摘录:

 

“假信息并不意味着错误的信息,而是意味着让人产生误解的信息——没有依据、毫无关联、支离破碎或流于表面的信息——这些信息让人产生错觉,以为自己知道了很多事实,其实却离事实的真相越来越远。

我(尼尔波玆曼)想说的是,当新闻被包装成一种娱乐形式时,他就不可避免地起到了蒙蔽的作用。我前面说过,电视新闻节目提供给观众的是娱乐而不是信息,这种情况的严重性不仅在于我们被剥夺了真实的信息,还在于我们正在逐渐失去判断什么是信息的能力。无知是可以补救的,但如果我们把无知当成知识,我们该怎么做呢?”